檀柴斯

白船杂叙【上】(ET|短篇|甜饼)

是5.20加七夕写给cp的甜饼,私设ET一同西渡,下篇有自行车,本来以为没什么特殊词结果还是被和谐了所以上了图…祝食用愉快。

“要来一支舞么?”
瑟兰迪尔听到这句话时没有回头,只望见一小片月光落在白船船头木制的浮雕纹路上。
夜晚如期降临。水面上漂流的船只都点起灯盏,小团的浮光互相辉映着。水浪的拍击声分外明晰,瑟兰迪尔半闭起眼睛,觉得这样的声音似乎曾经出现在哪个梦里。
水岸,船只和远航,这不该是来自密林的迷梦。
瑟兰迪尔始终想不明白自己是为何踏上白船的。在一些时日里他以为自己早已年迈老去,对于精灵来说的老去。他的心脏已经和宫殿里盘根错节的古树长在一起,而他将永远驻留在这座宫殿里,以守卫为名,抛却那些过去的迷茫和牵绊慢慢长眠。他拒绝任何突如其来的变数,自认为拥有着无坚不摧的壁垒来抵抗他们,他确信如此。
直到他听到那个人这样开口说道。
他才知道过去所有坚信不疑的防御和壁垒,其实都只不过是脆弱而徒然的躲避。
瑟兰迪尔回过头。身后的船舱并没有点着灯光,月光未触及的地方漆黑一片。而那个人站在门边,他身后投过的一小片外来光线使得他的表情消失不见,而他身上穿着的白色长袍因为特殊的材质像缝入星光一样点点闪烁。
瑟兰迪尔没有回话。他看见那个人往前移动了半步,接着,他听到他发出一声细不可闻的叹息。
他被那声音无可躲避地骤然拉回了久远的过去。在精灵漫长的生命里,任何事件几乎都不足以占据一角,但那件事就那么一直顽固地存留在他的记忆里。美妙的林中宴会之后,那个诺多走近他,用一模一样的声音向他提出邀约,面颊上还残留着宴饮之后浅淡的红晕。
“要来一支舞么?”
埃尔隆德的声线永远平和而甘醇,仿佛林谷的细流。他会用那样的嗓子低吟着歌谣,甚至半带着柔软的调笑与背后更多程度上的认真叫他缇努维尔。但那声音如今却带上一丝不易察觉的低沉,在尾音落下之后,瑟兰迪尔梦醒一般地回过神来。
过去已经结束了。所有的欢欣与低迷,歌唱与哀祷,血与笑都和被烧焦的土壤一起永远留在身后那片土地上。过去的时光不复存在,如同父亲离去的那天他所意识到的一样,属于他们的那个时代已经在漫天烽火里结束了。
是埃尔隆德说服他最终抛下那些过去离开。不,比起说服,不如说他离开的原因本身就是埃尔隆德。
如果不是他,他说不定早已经在那些自以为坚实的壁垒后生活了多久,他会独自前往曼督斯的殿堂,除此之外他别无他处所属。
埃尔隆德又走近了一些。他的左手依然一动不动地向前伸着,瑟兰迪尔把目光投向他身后的一小片空白。他仿佛感到一瞬间的困惑,接着,他意识到是埃尔隆德在轻声哼着什么调子。
露西安之歌。
来自祖先的小调从诺多的唇间缓缓流出,毫无铺垫和准备地,仿佛在讲述一般。瑟兰迪尔望着他的眼睛,几千年来他永远是一副不疾不徐,淡然如水的样子,但那双眼睛却像装了火焰的星辰。他发现他一直在望着他,从那片阴影里,像那时候一样。
瑟兰迪尔把手交给他。下一秒,他就重新感觉到了诺多熟悉的体温。他几乎是郑重地接过他的指尖,然后揽过他的腰身。
他的脑海里空空如也。靴子尖头落在地板上的声音清晰可闻,他听着,重新闭上眼去。
而白船上再也不会有过去的宴饮和歌声了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他才这么想到。
诺多的鼻尖小心翼翼地贴上了他的。他感受到他发凉的呼吸,他启唇轻轻应和着他的哼唱,又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。
瑟兰迪尔在几千年的生命里,第一次觉得愿意沉溺于一场不知是实是虚的迷梦。
“新的日子会到来的,对么?”
他喃喃地开口。
“会的。总会来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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